情感的本质

人类的情感有很深的进化渊源，这一事实可以解释其复杂性，并为临床实践提供工具。

罗伯特普拉切克

    几乎所有人都同意，对情感的研究是心理学历史中最混乱（现在仍然是）的一章。据估计，超过90种“情感”的定义是在20世纪提出的。如果对这个术语的含义鲜有共识的话，这也难怪当代的理论家试图以最好的方式概念化情感并解释它在生活中的角色时，存在许多的分歧。

    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们设想情感——愤怒、失望、快乐、悲痛——是一种感觉，一种内心的状态。情感的内在体验是非常个人化的，并且经常令人迷惑，特别是有可能在同一时间体验几种不同的情感。我们大多数人往往会审查我们自己的想法和感觉，而且我们学会了谨慎地接受别人感受的意见。对于一个如此复杂的心理现象以及如此精巧的伪装，难免给实证研究带来一个特殊的挑战。

    混合了对关于情感的口头报告的不信任，这是受心理学中行为主义以及精神分析学的影响。20世纪的行为主义者相信，从活物身上获得的唯一真正可靠、客观的信息是关于它们行为的信息。一个典型的行为主义者会认为情感是一种内心状态，因而不属于单纯的科学领域。对他们而言，精神分析学家已经让我们意识到，情感可能会被压制(repressed)、被抑制(inhibited)或者未被察觉，因而无法反思。最后，语言本身会带来歧义，不能很容易地以一种清楚明白的方式描述混合的情感。与情感有关的术语的含义经常是模糊不清的。例如，许多人不是很确定恐惧(fear)和焦虑(anxiety)、内疚(guilt)和羞耻(shame)、或是羡慕(envy)和妒忌(jealousy)[1]之间的不同。结果，我们经常会尝试采用隐喻来描述情感。想想看，例如像这样的词组“出气(blowing off stream)[2]”、“恨之入骨 (hating someone's guts)”、“真讨厌(pain in the neck)[3]”、“哽咽欲泣(lump in the throat)[4]”以及“一颗破碎的心”。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研究和理解情感？产生一个理论方法这个艰巨任务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对于我们是谁、我们如何生存，情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情感的困扰促使人们需求帮助，并且心理治疗的主要关注点确实就是情感障碍的修复。简单的声称情感不属于科学研究的范畴，是不负责任的。

    我相信，对情感有一个科学的、有助于治疗的认识是可能的。事实上，有几种科学的知识理论已经处理过这些问题了。它们是进化学[5]（由查尔斯达尔文[6]开始）、生理心理学[7]（威廉詹姆斯[8]）、神经学[9]（沃尔特坎农[10]）和精神动力理论[11]（西格蒙德弗洛伊德[12]），以及20世纪50年代开始形成的认知理论。近来更多神经生物学的证据开始影响这个讨论；然而，确定大脑结构和情感之间的联系并不是一种情感理论，这样一种基于化学的知识也不涉及心情状态，正如一个充分的抑郁症理论不能简单地从血清素的可用性知识来构建。就如爱荷华大学的神经学家安东尼达马西奥[13]指出的，当数据积累不能解决一个复杂问题时，可能需要寻找新的途径来概念化这个问题。

    在我看来，进化理论提供了一个途径来统一许多理论观点。使用进化生物学的工具和方法，汇集来自其他物种的信息，我们可以把情感放入一个功能框架中——从它们适应的功能可能是什么这方面来定义，从而更好地了解它们的生物学本质以及它们之间表面上的联系。

    近年来，一些沿着这个方向的研究已经广泛的推广了：现在我们都听说过畅销书的作者以狗、猫、黑猩猩、狒狒、大象和狮子来描述妒忌、爱、紧张和害怕。中世纪的动物寓言集包含了动物化的情感的详细描述。这种解释的流行，其吸引力可能在于它们能够触及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即所有生物之间的连通性。尽管许多生物学家已经警告过拟人化的危险性，最近来自认知科学家及其他人的观点把这种种看法看作是一种过时的偏见。洛克菲勒大学的动物学家唐纳德格里芬[14]，动物认知领域的创始人之一，相信“对拟人化的指责——只有我们这个物种才有能力进行哪怕是最简单的有意识的思考，是一种自大的断言”。但是过分简化也有危险：需要一种成熟的看法来指导临床实践。

    在过去的四十年里，我从各种的研究中搜集证据来形成情感的心理进化理论，同时的目标还包括阐明情感是什么，寻找方法来测量它们，把情感跟其他心理学学科联系起来，以及指导心理治疗的实践。和许多科学中的概念一样，理解情感的最好的方法是从某些类别的证据中作出推论。这些推论暗示情感或是它们在进化学上的雏形（或原型）可以在低等动物和人类身上发现，这一事实可以提供一个迷人的进化学见解来深入我们的情感、心情以及人格特征。它们进一步暗示情感、认知以及行动在反馈循环上的交互，以及情感可以看作一个与适应性有关的结构化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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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大白鹭为了繁殖在空中以翅膀战斗，展示的竞争行为是恐惧、愤怒以及嫉妒这些人类情感的前兆。笔者认为，人类的情感最好通过进化学的镜头来观察，作为由生存和繁殖的挑战引起的适应性，它是每个生物体存在的一部分。他认为，进化学的观点可以梳理清情感、冲动以及行为的角色，并且在治疗环境中，帮助人们了解有时候情感无法适应时的情形。

进化和情感

    我们所说的认知——认识、学习和思考的活动，情感是其中的一部分——经过数百万年的进化。查尔斯达尔文认识到通过自然选择的进化过程，不仅作用于解剖学结构，也作用于动物的“内心”以及表现行为——这一结论使他写了一本关于情感表达的书。在学习情感的进化起源方面跟随达尔文的学者，试图理解情感如何增强个体的进化适应性。

    如上所述，一些进化的起源是很容易假设的。人们的害怕和焦虑，跟一个动物察觉到天敌或对它后代的威胁时的高度唤起(arousal)状态极为相似，这个已经在神经化学[15]、解剖学以及影像研究中发现的相似性是由边缘系统(limbic system[16])谐调的，它是中枢神经系统的一部分，为低等和高等动物所共有。爱和情感依赖明显地促进了男女的结合、繁衍以及作为父母亲的投入，基本的原因就是人类的进化适应性。但是其他一些情感的起源很难找到。是否有一个普遍的原则可以适用？

    出发点可能跟确定问题有关。情感并非简单的是一个感觉状态。情感是一连串复杂松散的事件，它从刺激(stimulus)开始,包括感觉、心理变化、驱使采取行动以及特定的、目标导向的行为。这就是说，感觉不是单独发生的。它们是对个人生活中重要情况的反应，它们常常会激发行动。这样定义情绪可以把这个概念毫不困难地推广到低等动物上。通过对动物、婴儿以及成人的研究，达尔文认为表现行为为动物之间交流信息，关于可能要发生什么；因此它们影响了由个体展示行为带来的生存几率。“即使是昆虫”他写道，“也会通过鸣叫来表达愤怒、恐惧、嫉妒以及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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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微生物——这里是草履虫、混合藻、硅藻以及其他浮游生物——摄入食物、排泄废物、躲避天敌、繁殖、寻找安全的环境以及探索它们的世界。他们必须区分天敌和猎物，如果它们的生殖方式需要的话，还要区分潜在的配偶和潜在的敌人。这种在所有生物体中发现的信息采集和预测以及其他普遍的适应性组成了原型的适应性，人类的情感可以从中模拟。

把达尔文的想法扩展一下，我认为在一般情况下，情绪是个体在实际上或者暗示着引起生存问题的时候激活的。这种情况包括威胁、攻击、有毒物质或者一个潜在伴侣的踪迹。情感状态的影响是为个体和促成这种情感的事件或刺激建立交互。这种交互通常以减少不平衡和重新建立相对平静状态的形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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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在南非自然保护区，一只狐獴母亲在哺育幼崽的时候，一直留意着周围的环境，随时准备保护它的后代不受威胁。心理学家认为认知功能的形成满足了情感和生物学的需要——在进化学术语中，为了更有效地预测未来。在生存状态认知以及像唤起这样的内部状态往往跟随冲动来行动——也许在这种情况下，是防御或者保护的姿势，是攻击或者战斗。

    意大利比萨大学的原生动物学家尼古拉里奇在1990年指出每一个单细胞生物，从蓝藻到真核生物，都是一个完整的、自给自足的有机体。单细胞生物暴露在日常环境的危险中。它们摄取食物、排泄废物、躲避天敌、在许多情况下通过交换基因来繁殖、寻找安全的环境以及探索它们的微生物世界。因此这些简单的有机体也能适应许多跟高等的、多细胞生物一样的问题。细菌能够采用非常复杂的新陈代谢方式，并且就如厄休拉1991年在这些论文中详细描述的那样，病毒和细菌已经进化出伪装、分散以及模仿的战术。即使是像绿藻这样的植物细胞也对触摸具有防御性反应，并且从细菌到人类，化学信息传达了从警告到性吸引力的所有事情。

    随着进化阶梯的上升，值得注意的是少数发育的基因能够完全地改变细胞的行为，把一个变形虫改变为一个多细胞生物。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发展生物学家威廉卢米斯[17]在1988年估计，“孔雀和灵长类之间重大的进化差异可能只在于几百个基因”。连同遗传的连续性，以及在结构、功能和发育上的进化连续性，那么人们能够看辨认出行为的连续性也就毫不奇怪了。

    博林格林州立大学已故的动物学家约翰保罗斯科特在1980年指出，环境的本质是为所有生物创造某些功能上的需要，如果它们能够生存下来的话。就像里奇的藻类，高等生物必须摄取营养，排泄废物。它必须区分天敌和猎物，区分潜在的配偶和潜在的敌人。它必须探索它所处的环境，适当地适应它的感觉器官，因为它获取了目前世界上有益和有害方面的信息。生物体在出生时相对无助，必须有一种方式来表达它们需要照料和养育。

    斯科特指出，只有一小类适应行为能在大多数物种和大多数种系发展级别中发现。它们包括进食、战斗或逃跑反应，性、照顾和调查。这些模式可以看作原型的适应性。行为和内在状态以及过程之间的联系不太明显。然而，这样的联系可以从许多证据中推论得出。这方面的证据包括刺激条件的只是、行为行动的效果，个体和物种典型行为模式的知识，存在替代品时做出的选择，以及一个个体所属群体或物种中其他成员的反应。单独公开的表露一种情感，可以反应出复杂的状态，例如接近和回避，攻击和溃退，性和挑衅，或是恐惧和愉悦。不是很容易在低等动物行为上发现一种情感的基底，但也不是要排除这种可能性。情感比成人主观的体验更复杂，情感的概念可以适用与低等动物和人类。情感有一个内在的复杂性，某种程度上跟它们的进化学历史有关。

认知、情感以及进化

    任何生物都必须在有限的信息基础上，判断环境中是否有事物、伴侣或者危险。根据作出的预测，生物体必须作出决定是逃跑、攻击、进食还是交配。这些复杂的过程为了满足生物的需要而进行下去，它们包括接收感知输入，评估、获取重要的符号信息以及对新的信息和记忆中的进行比较。预测环境的特征使生物体对这些环境做好准备。

    1963年，康奈尔大学的心理学家尤里克奈瑟尔在篇开创性的文章里把人类和计算机相比。他认为，认知能力满足了情感和生物的需要。他说，来自环境的信息是以某种满足或破坏需求的能力来评估的。特别重要的是，每一个新的生物学上重要的认知体验，都跟情感反应有关，如恐惧、愉快、痛苦、厌恶或是抑郁。从进化的角度来看，认知的发展是为了更有效的预知未来。人类的大脑，已经进化到能够适应变化和困难的环境，已经建立了恰好的让它必须不断去适应的环境。、

    如果情感是一连串的事件，认知通常靠近开始部分。心理学社区在努力回答“什么最先发生？”时，认为这是重要的一点，自从美国心理学家、哲学家威廉詹姆斯在1884年以这种方式拟出这个问题：情感的感觉或生理变化是否是情感的一部分？这实际上是一个伪问题。情感不是简单的线性时间，而是有反馈的过程。情感的作用是在意外或不寻常的事件造成失衡时，恢复个人的平衡状态。即使认知通常位于事件的起始部分，他们也会被后续事件的唤起，或是说自我防御通过反馈过程所影响。刺激事件，不管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如在梦中），作为主要的触发器开始了情感处理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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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情感的反馈链展示了感知到的信息如何评估并转化成行动以及其他的成果，它们是个体和触发时间之间的关系正常化了。感知为恐惧的内在状态可能是由一个感知为”危险“的威胁引起的，这种恐惧触发了逃跑的冲动，并最终导致威胁的减少。一个类似的自我平衡过程可以从这个关于悲伤的例子中看出：一个孩子经历了失去母亲。

刺激事件	认知	感觉状态	明显行为	效果
威胁	“危险”	害怕	逃跑	安全
障碍	“敌人”	愤怒	攻击	摧毁障碍
获得有价值的东西	“占有”	快乐	保留或重复	获得资源
失去右脚趾的东西	“失去”	悲伤	哭泣	重新依附失去的东西
某个团体的成员	“友好”	接受	照料	相互支持
难吃的东西	“有毒”	厌恶	呕吐	驱出毒素
新的地域	“检查”	期待	绘制地图	对地域的知识
意象不到的事情	“这是什么”	惊奇	停止	得到时间来适应

图５. 虽然情感的基础并非总是能在非人类的动物行为中看出，人类和动物以类似的方式体验许多刺激，并导致许多典型的行为，随后通常是重新建立平衡状态，没有由内部状态促成的冲动的话可能没法达到这一点。在人类的经验中通常使用“情感”来描述这种感觉状态，但事实上情感要复杂得多。

    最近已经有相当多研究这个生物学方面的课题。纽约大学的约瑟夫 E 勒杜[19]通过动物研究证实，有条件的恐惧反应涉及了多个不同延迟的神经回路。达马西奥追踪了初始防御反应（恐惧）的事件：一个危险动物或者事件的关键特征可能是颜色，运动的速度，某种声音。它们被感知到并且通知给杏仁体，它是大脑深处边缘系统的一部分。这个过程非常快速，并且不是有意识的。从杏仁体到前额区和其他部位的信号促成了跟情感相关的有意识感觉。

    行为冲动往往跟随感觉状态之后。情感会导致肌肉紧张；它可以通过面部姿势、握紧拳头或像是奔跑、攻击或大喊大叫的方式表达。行为冲动之后并非总是带来行动，就如临床医生所知的——往往是害怕报复或尴尬。即使是这样，明显的行为也不是情感处理过程的终点。

    这些行为通常对首先开始连串事件的刺激或条件有所影响。例如，从威胁来源处逃跑减少了威胁，并且往往重新建立了威胁来临之前存在的状态。类似的，如果某人失去了父母，哭泣和悲伤往往会引起悲痛者所处社会群体成员的支持，并且至少以一种象征性的方式，提供了某种对失去父母的重新依附，从而改变了感觉状态。

    总而言之，情感是一种自我平衡的过程，这种行为促使向平衡状态发展；我把它称作行为自我平衡，反向回馈系统。情感是一个由反馈回路组成的事件链。感觉和行为能够影响认知，就如认知能影响感觉一样。

    所有这些描述的核心思想是，情感对个人生活的作用。这个想法来自近化学的观点，与精神动力理论是一致的，并且越来越多的被当代的著作所接受。例如，年少的生物体需要食物、保护以及移动。哭泣是获得这种关照的主要手段。恐惧保护了自己，开始退出并让一般的功能得以继续。羞耻导致懊悔并减少了重复这种可耻行为的可能性。

    这些例子暗示着，情感是社会准则过程的一部分。进化理论提醒我们，不同个体的利益常常是冲突的：雄性对雌性、父母对子女、兄弟对兄弟、群体对群体。基因是 “自私的”，关心自我维持与自我繁殖。社会互动和交流反映了这种冲突。聆听和诉说受到直接或微妙的情感表达的调节……微笑、眼神接触或移开视线、点头、姿势变化、发言、被动的问题以及隐含的命令（“你为什么不带助听器？”）。

    很多社会交往设计不同层次的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交谈时往往会审查叛逆的想法，以及隐蔽的思想斗争。一个人可能会体验到反抗情绪，或是接受顺从的地位。情感，在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层次中，调节着这样的社会过程。

    另一种概念化情绪的方式是以一种动物交流的观点来看待，由史密森学会[20]的尤金莫顿和他的同事们提出。他们指出交流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评估/管理过程。交流信号在进化中被选中，是因为它们替代了更冒险的行为，例如战斗。

    加州地松鼠通过踢打泥土来刺激响尾蛇。这是因为松鼠利用拍打来评估蛇的尺寸和体温，这两个因素决定了这条蛇对它们的幼崽有多危险。对于许多动物，求救信号是具有适应性的，因为它们可能惊吓了天敌让自己得以逃跑，可能吸引了同类的注意来包围天敌，可能吸引更大的天敌来竞争并可能从中逃跑。然而，判断一个给定信号的适应性本质并非总是那么容易。

    情感是这些过程管理的一部分。例如，愤怒，恐吓和影响了其他人去做你希望他们做的事，激励个人来攻击或防守并且隔开冲突的参与者。

为情感建模

    我使用术语“情感”来描述一组单独的、通常的现象。正如复杂过程的功能价值同时体现在交流和增加个体的生存几率上，情感代表了近似的方法来达到进化适应性。为了把许多已知跟情感有关的东西整合起来，建模是有用的。

    英语中有数百个关于情感的单词，它们往往在相似性上属于某个家族，我发现主要的情感可以概念化为一个类似于时尚的色盘，类似的情感紧挨着而对立的情感如互补色那样相距180度。其他情感是主要情感的混合，就像有色颜色是原色，另一些事原色的混合。这样的“拱极”模型可以作为分析工具来理解个性，这两个模型之间的相似性很重要。我把这个拱极模型扩展到三维，表示情感的强度，于是所谓的情感结构模型就像一个锥形。

    拱极模型的概念不是我发明的，也不是新的。社会心理学家威廉迈克道格[21]在 1921年指出情感和颜色的类似性，他写道：“轻盈的颜色感觉，就像情感那样，通过无法感知的梯度呈现出一个又一个种类繁多无边无际的数量……”第一个拱极模型是由布朗大学[22]的心理学家哈罗德斯伯格[23]在1941年提出的，在他要求研究参与者判断一组标准的面部表情图片展示的情感之后。斯伯格在他的模型中加入了强度维度。我的模型在1958年提出，我认为有八种基本对立的情感：快乐对悲伤，愤怒对恐惧，赞同对厌恶，以及惊讶对期待。

    几个世纪以来，从笛卡尔至今，哲学家和心理学家们提出了3到11种主要或基本的情感。所有的列表上都包括恐惧、愤怒和悲伤；大多数包括快乐、爱和惊奇。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式来得到准确的数字，尽管因素分析研究、相似度研究、儿童发展研究和跨文化研究是有帮助的。但归根结底，这是一个理论上的决定，以它导致的推论和见解的方式来评估，研究表明它在何种程度上跟实证数据一致。心理进化理论假设有八种基本情绪维度，组成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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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作者的三维拱极模型描述了情感概念之间的关系，这类似于色盘上的颜色。圆锥体的垂直维度代表强度，圆周代表情感之间的相似度。这八个扇区的目的是表明，该理论定义的八个主要情感维度组织成四对相对的。在爆炸模型中，情感之间的空白是主要的二元情感，它们由两个主要情感混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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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 为了帮助心理学家理解情绪之间的关系，评估者被要求估计某几对情感之间的相似度。相似尺度模型的使用产生了基于经验角度的位置，如图所示（其中对立面的相似等级为-1.0而相同的概念相似等级为1.0）。图中展示的概念选自更多的单词组合。

    如果只有八种基本的情感维度（每一个都有许多的同义词和相关的术语），我们怎么能解释语言中所有的情感呢？各种公开研究的结果表明，几百个关于情感的词语，往往由于相似性而数据某个家族。如果我们按照颜色理论和研究的模式，我们可以得到有关组合的论断——这些情感来自于两个或更多基础情感的组合，就跟红色加蓝色得到紫色一样。这些研究中的论断赞同混合快乐和赞同产生混合情感爱；厌恶加上愤怒导致怨恨或敌意。在该理论中，这些混合情感叫做主要二元情感。人们能够以通过混合不同强度等级的两个或更多情感这种方式，得到数以百计的情感术语。

    如上所述，从这结构模型产生的一个有趣或可能很重要的假设是，人格特征应该有一个类似的机构。同样，我们可以从语言中获得线索。尽管大学里通常教授的人格似乎跟情感没什么关系，像忧郁、忿恨、焦虑和冷静同样可以描述人格特征和情感状态。一个人可能会感到抑郁、或是一个抑郁的人，可能会觉得紧张、或是一个紧张的人。通常人们可以使用同样的形容词列表来评估情感状态和人格特征，通过简单的语法变化。当研究参与者被问及他们现在感觉怎么样，或在过去的几天里，指令要求自我报告情感状态或心情。但是他们也会被问及他们通常感觉是怎么样，这个问题得出了人格特征的信息。极端的是像狂躁和妄想这样的病理状态——但即使是这些也可以视为是悲伤、快乐以及厌恶这些基本情感的极端表达。因此人格特征或许能概括为来自混合的情感。我和同事霍普孔德已经能够找到某些类型人格特征的拱极模型。

    此外，近些年来已经有超过100项公开研究关注在低等动物中识别人格特征。当然对于低等动物应该说是性格而不是“人格”，然而外向性、情感稳定性以及一致性都已已经在各个物种之间展示了相当大的普遍性。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24]的塞缪尔戈斯林[25]以及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26]的奥利弗约翰[27]已经在进化度低的孔雀鱼和章鱼这些动物上识别出外向性和情感稳定性的特征。

一些暗示

    进化学框架为情感的研究提供着这些思想作为功能思想：跨门类的一般性机制，发展理论（解释一下，例如依附），以及包含适应性和近似的概念，还有最终的因果关系。

    令人高兴的事，在结合上述的连续、结构以及衍生系统是，进化理论不仅仅提供了在情感、人格和精神病理学领域组织数据的途径，还未临床实践提供了新的工具。

    临床医学家必须揭露和识别情感。进化学观点表明，主观感觉状态的情感（它们被赋予的标签）通常比冲动相关的行为更模糊和隐晦。我们不必像行为主义者那样坚持认为只有明显的行为才是适合研究的；然而，行为的冲动或许能够推测这些行为是否会发生。

    此外，成功的适应性暗示着有能力以合适的方式来感觉和表达所有情感。应用到情感上，社会上所说的“任何事情都有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事实上压缩了这个观点，所有的情感在人类社会都具有适应性。这是一个梳理出具体情况的问题，情感有时候会无法完成他们的适应性任务。

    心理进化理论指导了测量情绪、人格特征、自我防御以及应对方式等测试的发展。它还指出了情感与存在主义一个重要观点的关联，所有人都受制于层次、归属、身份以及世事。

    罗伯特普拉切克是艾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的名誉教授，以及南佛罗里达大学的兼职教授。他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他已经编写和合著了超过260篇文章，45章节以及把本书，并且修订过七本书。他的研究兴趣包括对情感的研究、对自杀和暴力的研究以及对心理治疗过程的研究。普拉切特的地址：4505 Deer Creele Boulevard, Sarasota, FL 34238. 互联网： proban@home.com

1 http://www.luc.edu/faculty/pmoser/idolanon/Jealousy.html
2 http://hk.epochtimes.com/7/6/13/46349.htm
3 pain in the neck 直译过来是脖子痛
4 lump in the throat 直译过来是喉咙里的肿块
5 http://en.wikipedia.org/wiki/Evolutionary
6 http://en.wikipedia.org/wiki/Charles_darwin 就是大家都知道的达尔文
7 http://en.wikipedia.org/wiki/Psychophysiological
8 http://en.wikipedia.org/wiki/William_James
9 http://en.wikipedia.org/wiki/Neurological
10 http://en.wikipedia.org/wiki/Walter_Cannon
11 http://en.wikipedia.org/wiki/Psychodynamic
12 http://en.wikipedia.org/wiki/Sigmund_Freud
13 http://en.wikipedia.org/wiki/Antonio_Damasio
14 http://en.wikipedia.org/wiki/Donald_Griffin
15 http://en.wikipedia.org/wiki/Neurochemical
16 http://en.wikipedia.org/wiki/Limbic_system
17 http://biology.ucsd.edu/faculty/loomis.html
18 http://en.wikipedia.org/wiki/Ulric_Neisser
19 http://en.wikipedia.org/wiki/Joseph_E._LeDoux
20 http://www.si.edu/
21 http://en.wikipedia.org/wiki/William_McDougall_(psychologist)
22 http://www.brown.edu/
23 http://en.wikipedia.org/wiki/Harold_H._Schlosber
24 http://www.utexas.edu/
25 http://homepage.psy.utexas.edu/homepage/faculty/gosling/samgosling.htm
26 http://berkeley.edu/
27 http://psychology.berkeley.edu/faculty/profiles/ojohn.html